『壹』 顧城為什麼總戴著那樣的帽子
真是有人一直在關注顧城的帽子。
戴帽子是一種習慣、一種自我意識的體現、一種安全感的來源、一種創作的靈感。
其實有好多關於顧城帽子的提問和他的回答,感興趣的話你可以慢慢讀下去——
關於帽子的對話:
D譯:他問你為什麼你要戴這樣的帽子?
顧城:呵,你就跟他說,我還以為美國是自由的社會,不會為一個帽子驚奇呢。
謝燁:原來自由是有限的。
顧城:這帽子沒任何涵義,只是我喜歡罷了。我小時候就做了這樣的一頂帽子,二十年前又做過一頂戴上了。那麼出國以後,我想西方是自由的,我就戴著它走到外邊去了。
D譯:沒有什麼意義?
顧城:呵,你可以告訴他,這是我的castle,一個古堡,我的家,於是我可以隨時從家裡往外看,這樣不會丟了。(D英譯)
D譯:他問你二十年前做這樣一頂帽子就是為了好玩兒嗎?
顧城:是這樣的。
D譯:沒有什麼特殊的?
顧城:就是說它適合我的腦袋,或者說我的腦袋適合它。我的腦袋喜歡戴著它呵,這個理由很簡單,好像也很充分。
D譯:嗯,我跟他解釋解釋。
謝燁:她們倆也問你的帽子。
顧城:看來這個帽子不錯,讓大家都挺高興。
謝燁:這有時裝模特的效果。
顧城:有貢獻是吧?(對客人)這是 This is my castle, my city, my home, 戴著它有一個安全感—你看我走遍天下呢,還能一直在家裡。
(謝燁英文解釋)
謝燁:她們笑死了,說以為這是什麼表示呢。
顧城:是,所以得給她們個理由呵,要不然人家該心情不好了。人都是,一個事兒都得有個解釋。我們要給生活增添光彩。
謝燁:他們還在討論呢,那你就再多說一點兒。
顧城:那你就說這是我修的城堡,也可以看成是個大炮。
謝燁:嚇他們。(英譯)
顧城:她說城堡很好,大炮不好;你念詩的時候很優美,幹嘛要大炮呵?
你跟她說,我的詩里說,我要在城垛上轉動金屬的大炮。
——我對小巫女說,你走不出這片國土;早晨的道路上長滿兇猛的灌木。
【在中間有一段生活——朗誦答問之後 5月12-14日間 紐約】
很明顯,顧城在應對這些讀者和觀眾的時候,是怎樣一種逗樂和有趣的從容心態。
二是洞察,即洞察了事物、談論、表達的本質,使其有一種哲學似地感悟。我們來看他另一段關於帽子引起感慨【《看見睡蓮之後——1992年6月10日在阿姆斯特丹中國現代文學討論會上的發言》】:
「剛才一個小女孩兒很高興地點著我的帽子,我想她是問我我的帽子是怎麼回事兒;我就用中文跟她講,又用很壞的英文跟她講;她當然是一點兒也沒聽懂;最後她笑了,我也笑了,我們都很開心,就結束了。
我覺得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的,當語言無可奈何的時候呢,我們倒好像更清楚是怎麼一回事。而當我們使用語言的時候,語言就開始製造道理,道理呢,就把我們帶跑了,於是反讓我們離開了事情本身。比如要是我懂那個小女孩的語言,她也懂我的,那我也許就會說出許多關於這個帽子的道理來,講它的來歷,我為什麼戴它,我和這個帽子的關系等等;而越說呢,可能就離這個帽子越遠。因為所有這些說法,我知道都是遇到提問之後產生的;我原本就戴著這個帽子,其實並沒有這些問題。現在我們坐在這里開會,開會就要產生道理,只要我們明白這些道理不過是開會的產物,它同真知的距離不會比一個小女孩兒的微笑接近,而且甚至還很有可能讓我們失去這個微笑;認清了這點之後,我就可以往下說了。」
他很明白,道理很可能是問出來,也是開會開出來的,本無所謂有也無所謂無。在他看來,在所有道理之下,別無道理,別無意義。語言是一種溝通工具,也是製造道理的一種工具,是製造溝通障礙的武器。許多時候,放下這個工具,放下這些道理,即是解除障礙、達到真正的溝通。
不過,為了保持、收藏小女孩兒的微笑,不讓這個微笑消失,這些無用的溝通、無法搬開的障礙,卻必須存在。這正是一種詩性的心態,哲學的心態。
我想這樣來概括對我對顧城帽子的看法:他一開始製作這頂與眾不同的帽子,只是一種個人趣味的自我肯定,一種與眾不同的個性展示;然而隨著他走進人與人交往的社會(無論中國還是世界),開始體驗這頂別致的帽子招致的玩笑、批評甚至攻擊,他體驗著個性遭遇的阻礙,於是,這種個性展示,在選擇選擇戴與不戴、在什麼樣的情景下戴、直至後來索性無所顧忌始終戴著這頂帽子到處行走,以一種近乎對抗的姿勢,表明自己一種自主選擇和自由狀態的追求。
而面對從中國到西方,從黃種人到白種人、黑種人,從傳統文化到西方文明對一頂帽子的質疑,他終於以玩笑的口吻,一種體諒和認同的方式,回應而非迴避人們的非議,這最終呈現的,是一種超越功利的審美態度,一種超脫得失、超越厲害的自由表達。這正是一種審美的詩性的狀態,我可以認為,這頂帽子即如他的詩歌,是他逐漸獲得個性、追求自由並達到自由表達狀態的標識。「這頂帽子確實是我自己做的。我覺得每個人應該做自己的帽子,就像每個人寫自己的詩一樣。」【真理是簡單的——朗誦之後答聽眾問 1992年5月13日 紐約】
就是西方國家,直筒圓帽也不稀奇,舞台上的小丑,魔術師的禮帽,——即便是無沿高帽子,聖誕老人也年年要戴出來的。
這些形形色色的高帽子,他們一律顯得與眾不同,或是個性的彰顯,個人趣味的表達,或是超脫塵俗的想像,彷彿一個比喻或象徵,在我看來,都是一種掙脫外在、塵世評價的原型,面對他們,我們有時候見慣不驚,有時卻大驚小怪。
在上引1992年5月12日至14日間在紐約的講演之後答問里,聽眾追問他:你的帽子,「你在中國不戴?」顧城回答說:「在中國不能戴。大家穿著都那麼規矩,嚇唬了人不好。都來研究你有什麼用心,就麻煩了。」
1993年10月7日——即顧城自殺前一天——所寫《寫給兒子》第十一節里寫道:
「Sam,世界上有很多人笑我,笑你爸爸的帽子、樣子,也有人恨我,因為我恨他們。Sam,只有你應該這樣做,可你不笑我,也不恨我,小時候你只是說:調皮的爸爸。
『貳』 顧城為什麼要帶一頂帽子
關於顧城的帽子,說法很多。顧城自己也解釋過,而且不止一個說法。我還是認為,只有顧城自己的說法才是最真實的。當然其中有些是調侃,因為對此發問的人太多了。下面是顧城關於自己帽子問題所說過的話,從中應該能感受到真實的原因。希望能解答你的疑問。
「這帽子沒任何涵義,只是我喜歡罷了。我小時候就做了這樣的一頂帽子,二十年前又做過一頂戴上了。那麼出國以後,我想西方是自由的,我就戴著它走到外邊去了。」
「這是我的castle,一個古堡,我的家,於是我可以隨時從家裡往外看,這樣不會丟了。」
「那你就說這是我修的城堡,也可以看成是個大炮。我的詩里說,我要在城垛上轉動金屬的大炮。」
「海豚人詢問我的帽子,最後判斷我同外星人有關。」
「有一個生長在美國的朋友,……他才問我,為什麼要戴這個帽子。我知道他需要一個答案,我就說,這是一個天線,可以收聽福音。他聽了表示滿意,因為帽子是有用處的。我也感到滿意,/好像我眼睛上頭還有眼睛。」
以下是一些家人朋友的回憶:
顧城的父親顧工先生說:「這孩子總喜歡把一塊布或是什麼東西圍成這樣戴在頭上,他說過這帽子的形式很像北京城,帶著它就覺著自己沒有離開家。」
顧城的妻子謝燁,她在《游戲――我和顧城》這篇文章里,回顧倆人從戀愛到婚姻的過程,尤其描寫了許多充滿快樂情趣的細節和場景。關於帽子,她這樣寫到:我萬萬沒有想到他還會搖縫紉機,自己做了個高高的花布帽戴在頭上。我吃了一驚,倒挺好看,脫口叫了聲:「可汗!」 「你老是『少數民族』,你當可汗吧。」 他很喜歡這個名字,走來走去。 他不再孤獨,他有了兩個名字。
『叄』 為什麼顧城帶個帽子!
在顧城看來,那是他接收靈感的「天線」,是褲管做成的帽子。(答案來源《顧城的詩 顧城的畫》)望採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