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有誰知道這個女主角是誰
看過,但是忘了,我記得有個橋段是她正坐在沙發上做采訪,然後沙發後面爬出來一個男的。。。
② 微信上看到一動圖,男主送快遞,戴綠色帽子,女主穿白色裙子,在門口被快遞員強上
微信上看見一個動圖,男主送快遞戴綠帽子,我沒有看到過這樣一個圖
③ 綠色衣服,灰色小裙子站著被後入的出處
白色或裙子上的任意色
④ 求片:忘記是哪個公司的了,是四個女的出演,是OL制服的,是褲子套裝制服,不是裙子套裝制服。
夏家三千金
⑤ 白襯衫藍裙子女生 有誰知道這個系列圖 急!!
畫師——withgiraffe
套圖(三張)
http://www.pixiv.net/member_illust.php?mode=medium&illust_id=33231854
確認無誤後望及時採納
⑥ 蹲著擦地,這是哪部作品啊
醫學研究發現,人們蹲的姿勢與胎兒在子宮內的姿勢非常相像,這是人類尋求舒適和庇護的本能姿勢。可惜的是,雖然人們發明了各種各樣的桌椅,可是腰頸肌勞損、骨質增生、糖尿病和肥胖症仍然向人們襲來。許多老年人不僅不會蹲,連彎一下腰都氣喘吁...
⑦ 那個穿藍衣服超市做愛的電影
陰杬近所いじめ
就是在超市穿藍裙子的那部
粉色的上衣和白色的裙子可以這樣搭配,整體可以襯托出白色的干凈,粉色的活潑。
搭配黑色的鞋子或者是淺藍色的都可以。
⑨ 誰布櫻裙子被衣櫃夾住那個啥號是什麼
裙子被衣櫃夾住,取出來,掛燙機燙張就是
⑩ 莫泊桑 歐亨利 契訶夫的短篇小說里的好段 註明篇目 不要太長 20段 謝了
歐亨利
《麥琪的禮物》
正如諸位所知,麥琪是聰明人,聰明絕頂的人,他們把禮物帶來送給出生在馬槽里的耶穌。他們發明送聖誕禮物這玩藝兒。由於他們是聰明人,毫無疑問,他們的禮物也是聰明的禮物,如果碰上兩樣東西完全一樣,可能還具有交換的權利。在這兒,我已經笨拙地給你們介紹了住公寓套間的兩個傻孩子不足為奇的平淡故事,他們極不明智地為了對方而犧牲了他們家最最寶貴的東西。不過,讓我們對現今的聰明人說最後一句話,在一切饋贈禮品的人當中,那兩個人是最聰明的。在一切饋贈又接收禮品的人當中,像他們兩個這樣的人也是最聰明的。無論在任何地方,他們都是最聰明的人。
《警察與贊美詩》
索比急躁不安地躺在麥迪遜廣場的長凳上,輾轉反側。每當雁群在夜空中引頸高歌,缺少海豹皮衣的女人對丈夫加倍的溫存親熱,索比在街心公園的長凳上焦躁不安、翻來復去的時候,人們就明白,冬天已近在咫尺了。
頃刻間,這種新的思想境界令他激動萬分。一股迅急而強烈的沖動鼓舞著他去迎戰坎坷的人生。他要把自己拖出泥淖,他要征服那一度駕馭自己的惡魔。時間尚不晚,他還算年輕,他要再現當年的雄心壯志,並堅定不移地去實現它。管風琴的莊重而甜美音調已經在他的內心深處引起了一場革命。明天,他要去繁華的商業區找事干。有個皮貨進口商一度讓他當司機,明天找到他,接下這份差事。他願意做個煊赫一時的人物。他要……
《最後一片葉子》
在華盛頓廣場西邊的一個小區里,街道都橫七豎八地伸展開去,又分裂成一小條一小條的「胡同」。這些「胡同」稀奇古怪地拐著彎子。一條街有時自己本身就交叉了不止一次。有一回一個畫家發現這條街有一種優越性:要是有個收帳的跑到這條街上,來催要顏料、紙張和畫布的錢,他就會突然發現自己兩手空空,原路返回,一文錢的帳也沒有要到!
她架好畫板,開始給雜志里的故事畫一張鋼筆插圖。年輕的畫家為了鋪平通向藝術的道路,不得不給雜志里的故事畫插圖,而這些故事又是年輕的作家為了鋪平通向文學的道路而不得不寫的。
老貝爾曼是住在她們這座樓房底層的一個畫家。他年過60,有一把像米開朗琪羅的摩西雕像那樣的大鬍子,這鬍子長在一個像半人半獸的森林之神的頭顱上,又鬈曲地飄拂在小鬼似的身軀上。貝爾曼是個失敗的畫家。他操了四十年的畫筆,還遠沒有摸著藝術女神的衣裙。他老是說就要畫他的那幅傑作了,可是直到現在他還沒有動筆。幾年來,他除了偶爾畫點商業廣告之類的玩意兒以外,什麼也沒有畫過。他給藝術區里窮得雇不起職業模特兒的年輕畫家們當模特兒,掙一點錢。他喝酒毫無節制,還時常提起他要畫的那幅傑作。除此以外,他是一個火氣十足的小老頭子,十分瞧不起別人的溫情,卻認為自己是專門保護樓上畫室里那兩個年輕女畫家的一隻看家狗。
蘇在樓下他那間光線黯淡的斗室里找到了嘴裡酒氣撲鼻的貝爾曼。一幅空白的畫布綳在個畫架上,擺在屋角里,等待那幅傑作已經25年了,可是連一根線條還沒等著。蘇把瓊西的胡思亂想告訴了他,還說她害怕瓊西自各兒瘦小柔弱得像一片葉子一樣,對這個世界的留戀越來越微弱,恐怕真會離世飄走了。
老貝爾曼兩只發紅的眼睛顯然在迎風流淚,他十分輕蔑地嗤笑這種傻呆的胡思亂想。「什麼,」他喊道,「世界上真會有人蠢到因為那些該死的長春藤葉子落掉就想死?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怪事。不,我才不給你那隱居的礦工糊塗蟲當模特兒呢。你干嗎讓她胡思亂想?唉,可憐的瓊西小姐。」
「她病得很厲害很虛弱,」蘇說,「發高燒發得她神經昏亂,滿腦子都是古怪想法。好,貝爾曼先生,你不願意給我當模特兒,就拉倒,我看你是個討厭的老... ...老啰唆鬼。」 「你簡直太婆婆媽媽了!」貝爾曼喊道,「誰說我不願意當模特兒?走,我和你一塊去。我不是講了半天願意給你當模特兒嗎?老天爺,瓊西小姐這么好的姑娘真不應該躺在這種地方生病。總有一天我要畫一幅傑作,我們就可以都搬出去了「一定的!
他們上樓以後,瓊西正睡著覺。蘇把窗簾拉下,一直遮住窗檯,做手勢叫貝爾曼到隔壁屋子裡去。他們在那裡提心吊膽地瞅著窗外那棵長春藤。後來他們默默無言,彼此對望了一會。寒冷的雨夾雜著雪花不停地下著。貝爾曼穿著他的舊的藍襯衣,坐在一把翻過來充當岩石的鐵壺上,扮作隱居的礦工。
然而,看呀!經過了漫長一夜的風吹雨打,在磚牆上還掛著一片藤葉。它是長春藤上最後的一片葉子了。靠近莖部仍然是深綠色,可是鋸齒形的葉子邊緣已經枯萎發黃,它傲然掛在一根離地二十多英尺的藤枝上。 「
這是最後一片葉子。」瓊西說道,「我以為它昨晚一定會落掉的。我聽見風聲的。今天它一定會落掉,我也會死的。」
可是瓊西不回答。當一個靈魂正在准備走上那神秘的、遙遠的死亡之途時,她是世界上最寂寞的人了。那些把她和友誼及大地聯結起來的關系逐漸消失以後,她那個狂想越來越強烈了。
白天總算過去了,甚至在暮色中她們還能看見那片孤零零的藤葉仍緊緊地依附在靠牆的枝上。後來,夜的到臨帶來了呼嘯的北風,雨點不停地拍打著窗子,雨水從低垂的荷蘭式屋檐上流瀉下來。
我是一個壞女孩子,蘇娣,」瓊西說,「天意讓那片最後的藤葉留在那裡,證明我是多麼壞。想死是有罪過的。你現在就給我拿點雞湯來,再拿點摻葡萄酒的牛奶來,再---不,先給我一面小鏡子,再把枕頭墊墊高,我要坐起來看你做飯。」
「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小傢伙,」她說,「貝爾曼先生今天在醫院里患肺炎去世了。他只病了兩天。頭一天早晨,門房發現他在樓下自己那間房裡痛得動彈不了。他的鞋子和衣服全都濕透了,凍涼冰涼的。他們搞不清楚在那個凄風苦雨的夜晚,他究竟到哪裡去了。後來他們發現了一盞沒有熄滅的燈籠,一把挪動過地方的梯子,幾支扔得滿地的畫筆,還有一塊調色板,上面塗抹著綠色和黃色的顏料,還有,親愛的,瞧瞧窗子外面,瞧瞧牆上那最後一片藤葉。難道你沒有想過,為什麼風颳得那樣厲害,它卻從來不搖一搖、動一動呢?唉,親愛的,這片葉子才是貝爾曼的傑作。就是在最後一片葉子掉下來的晚上,他把它畫在那裡的。」
契訶夫
《變色龍》
警官奧楚蔑洛夫穿著新的軍大衣,提著小包,穿過市場的廣場。他身後跟著一個火紅色頭發的巡警,端著一個羅篩,盛滿著沒收來的醋栗。四下里一片寂靜。廣場上一個人也沒有。商店和飯館的門無精打采地敞著,面對著上帝創造的這個世界,就跟許多飢餓的嘴巴一樣。門口連一個乞丐都沒有。
狗的尖叫聲響起來。奧楚蔑洛夫往那邊一看,瞧見商人彼楚京的木柴場里竄出來一條狗,用三條腿跑路,不住地回頭看。在它身後,有一個人追出來,穿著漿硬的花布襯衫和敞開懷的坎肩。他緊追那條狗,身子往前一探,撲倒在地,抓住那條狗的後腿。緊跟著又傳來狗叫聲和人喊聲:「別放走它!」帶著睡意的臉紛紛從小鋪里探出來,不久木柴場門口就聚上一群人,象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一樣。
奧楚蔑洛夫把身子微微往左邊一轉,邁步往人群那邊走過去。在木柴場門口, 他看見上述那個敞開坎肩的人站在那兒,舉起右手,伸出一根血淋淋的手指頭給那 群人看。他那張半醉的臉上露出這樣的神情:「我要揭你的皮,壞蛋!」而且那根手指頭本身就象是一面勝利的旗幟。奧楚蔑洛夫認出這個人就是首飾匠赫留金。鬧出這場亂子的禍首是一條白毛小獵狗,尖尖的臉,背上有一塊黃斑,這時候坐在人群中央的地上,前腿劈開,渾身發抖。它那含淚的眼睛裡流露出苦惱和恐懼
《小公務員之死》
一個美好的晚上,一位心情美好的庶務官伊凡·德米特里·切爾維亞科夫,坐在劇院第二排座椅上,正拿著望遠鏡觀看輕歌劇《科爾涅維利的鍾聲》。他看著演出,感到無比幸福。但突然間……小說里經常出現這個「但突然間」。作家們是對的:生活中確實充滿了種種意外事件。但突然間,他的臉皺起來,眼睛往上翻,呼吸停住了……他放下望遠鏡,低下頭,便……阿嚏一聲!!!他打了個噴嚏,你們瞧。無論何時何地,誰打噴嚏都是不能禁止的。莊稼漢打噴嚏,警長打噴嚏,有時連達官貴人也在所難免。人人都打噴嚏。切爾維亞科夫毫不慌張,掏出小手絹擦擦臉,而且像一位講禮貌的人那樣,舉目看看四周:他的噴嚏是否濺著什麼人了?但這時他不由得慌張起來。他看到,坐在他前面第一排座椅上的一個小老頭,正用手套使勁擦他的禿頭和脖子,嘴裡還嘟噥著什麼。切爾維亞科夫認出這人是三品文官布里扎洛夫將軍,他在交通部門任職。
切爾維亞科夫感到肚子里什麼東西碎了。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著,他一步一步退到門口。他來到街上,步履艱難地走著……他懵懵懂懂地回到家裡,沒脫制服,就倒在長沙發上,後來就……死了。
莫泊桑
《羊脂球》
一連好幾天,許多潰軍的殘余部分就在盧昂的市區里穿過。那簡直不是隊伍了,只算是
好些散亂的游牧部落。弟兄們臉上全是又臟又長的鬍子,身上全是破爛不堪的軍服,並且沒
有團的旗幟也沒有團的番號,他們帶著疲憊的姿態向前走。全體都像是壓傷了的,折斷了腰
的,頭腦遲鈍得想不起一點什麼,打不定一點什麼主意,只由於習慣性而向前走,並且設若
停步就立刻會因為沒有氣力而倒下來。我們所看見的,主要的是一些因動員令而應征的人和
好些素以機警出名而這次出隊作戰的國民防護隊:前者都是性愛和平的人,依靠固定利息過
活的安分守己的人,他們都扛著步槍彎著身體;後者都是易於受驚和易於沖動的人,既預備
隨時沖鋒也預備隨時開小差。並且在這兩類人的中間有幾個紅褲子步兵都是某一師在一場惡
戰當中受過殲滅以後的孑遺;好些垂頭喪氣的炮兵同著這些種類不同的步兵混在一處;偶爾
也有一個頭戴發亮的銅盔的龍騎兵拖著笨重的腳跟在步兵的輕快步兒後面吃力地走。
好些義勇隊用種種壯烈的名稱成立了,他們的名稱是:失敗復仇隊——墟墓公民隊——
生活像是停頓了,店鋪全關了門,街道全是沒有聲息的。偶爾有一個因為這社會的沉寂
樣子而膽怯的居民沿著牆邊迅速地溜過。
然而在空氣當中總有一點兒東西,一點兒飄忽不定無從捉摸的東西,一種不可容忍的異
樣氣氛,彷彿是一種散開了的味兒,那種外禍侵入的味兒。它充塞著私人住宅和公共場所,
它使得飲食變了滋味,它使人覺得是在旅行中間,旅行得很遠,走進了野蠻而又危險的部
落。
《項鏈》
世上的漂亮動人的女子,每每像是由於命運的差錯似地,出生在一個小職員的家庭;我
們現在要說的這一個正是這樣。她沒有陪嫁的資產,沒有希望,沒有任何方法使得一個既有
錢又有地位的人認識她,了解她,愛她,娶她;到末了,她將將就就和教育部的一個小科員
結了婚。
不能夠講求裝飾,她是樸素的,但是不幸得像是一個降了等的女人;因為婦女們本沒有
階級,沒有門第之分,她們的美,她們的豐韻和她們的誘惑力就是供她們做出身和家世之用
的。她們的天生的機警,出眾的本能,柔順的心靈,構成了她們唯一的等級,而且可以把民
間的女子提得和最高的貴婦人一樣高。
她覺得自己本是為了一切精美的和一切豪華的事物而生的,因此不住地感到痛苦。由於自己房屋的寒傖,牆壁的粗糙,傢具的陳舊,衣料的庸俗,她非常難過。這一切,在另一個 和她同等的婦人心上,也許是不會注意的,然而她卻因此傷心,又因此懊惱,那個替她照料 瑣碎家務的布列塔尼省的小女傭人的樣子,使她產生了種種憂苦的遺憾和胡思亂想。她夢想 著那些靜悄悄的接待室,如何蒙著東方的幃幕,如何點著青銅的高腳燈檠,如何派著兩個身 穿短褲子的高個兒侍應生聽候指使,而熱烘烘的空氣暖爐使得兩個侍應生都在大型的圈椅上 打盹。她夢想那些披著古代壁衣的大客廳,那些擺著無從估價的瓷瓶的精美傢具;她夢想那 些精緻而且芬芳的小客廳,自己到了午後五點光景,就可以和親切的男朋友在那兒閑談,和 那些被婦女界羨慕的並且渴望一顧的知名男子在那兒閑談。
《漂亮朋友》
他相貌英俊,身材修長,又當了兩年士官生,更有一種軍人的氣質。有鑒於此,他不由地挺了挺胸,以軍人的熟練動作撫了撫嘴角的那兩撇鬍髭,同時向那些仍滯留於餐桌用餐的客人迅速地掃了一眼。這像漁網一樣撒向四周的目光,正是他這英俊少年所擅長的。
走到餐館門外,杜洛瓦停下了腳步,心中在思忖著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今天是六月二十八日,要把這個月過完,他身上只剩下三法郎四十蘇了。問題明擺著:剩下的兩天,要麼只吃晚飯而不吃午飯,要麼只吃午飯而不吃晚飯,二者只能擇其一。他想,一餐午飯是二十二個蘇,而一餐晚飯則要三十蘇。如果他只吃午飯,將可省出一法郎二十生丁。用省下的這點錢,他不僅可以在每天的晚餐時分買個夾有香腸的麵包來充飢,而且可在大街上喝杯啤酒。須知喝啤酒是他在晚間的一大開銷,也是他最難以割捨的一種癖好。這樣一想,他也就沿著洛萊特聖母院街的下坡走了下去。
他走在街上,一如當年戎馬倥傯、穿著一身騎兵服的時候,不僅胸膛高高挺起,兩腿也微微張開,好像剛剛跳下馬鞍一樣。街上行人如織,他橫沖直撞地往前走著,時而碰了一行人的肩頭,時而又將另一個擋道的人一把推開。他把頭上那頂已經很舊的高筒禮帽往腦袋一邊壓了壓,腳後跟走在石板地上發出嗵嗵的聲響。那神氣簡直像是在同什麼人斗氣,恰似一個儀表堂堂的大兵,在他忽然告別軍旅生涯而回到市井之中後,對周圍的一切——行人、房屋乃至整個城市——都感到格格不入。
雖然穿了一套僅值六十法郎的衣裝,他那身令人刮目的帥氣卻依然如故。不錯,這種「帥氣」,未免有點流於一般,但卻是貨真價實,沒有半點虛假。他身材頎長,體格勻稱,稍帶紅棕的金黃色頭發天然捲曲,在頭頂中央一分為二。上唇兩撇鬍髭微微向上翹起,彷彿在鼻翼下方「浮起」一堆泡沫。一對藍色的眼睛顯得分外明亮,但鑲嵌在眼眶內的瞳子卻很小很小。這副模樣,同通俗小說中的「壞人」實在毫無二致。
巴黎的夏夜,天氣悶熱異常,整個城市像是一間熱氣蒸騰的浴池。用花崗岩砌成的陰溝口不時溢出陣陣腐臭。設在地下室的伙房,臨街窗口剛剛高出地面,從窗口不斷飄出的泔水味和殘羹剩菜的餿味也令人窒息。
街道兩邊的門洞里,早已脫去外套的守門人嘴上叼著煙斗,正騎坐在帶有草墊的椅子上納涼。街上行人已將頭上的帽子摘下拿在手裡,一個個神色疲憊,無精打采。
《一生》
回到了樓上的卧房裡。這青年婦人想起何以前後兩次同樣回到白楊堡這個心愛的地方竟有很不同的感想。為什麼她現在覺得自己受了創傷,為什麼這所房子,這個親切的故鄉,一切素來使她心弦顫動的事物,到今天竟使她覺得都是很傷心的?
但是她的眼光忽然落到時鍾上了。鍾擺下頭的那隻小蜜蜂始終用同樣的迅速而不間斷的動作,在那一撮鍍金的花上面由左擺到右再由右擺到左。這時候,苒妮突然受著了一陣愛情沖動,使自己望著這套像是有生命的小小機械,這套對她歌唱時間而且如同胸脯一般搏動的小小機械流出眼淚來。
在她和父母擁抱的時候她是顯然沒有這樣受到感動。心弦蘊藏著的神秘真有好些不是任何推理力所能鑽透的。
一陣乾燥刺人的冰涼的輕風吹進了卧房裡,用一陣使人流淚的尖銳寒氣削著她的皮膚。在一陣滿是霞光的天色中央有一個龐大的日輪,金紅豐滿得像是一副酩酊大醉者的臉從樹林子後面顯出來。地面滿蓋著白霜,變成了乾燥而堅硬的,在農庄中人的腳底下發出響聲。僅僅的一夜之間,白楊樹上那些還沒有脫盡葉子的樹枝現在全是光光的了,在那片荒地後面,顯出了那幅點綴著好些白點兒的碧綠海波。
午後像昨天的一樣流過,潮氣固然沒有了,但是代之而起的是寒氣。那一周里的空餘那些日子都和這兩天相似,那一個月里的其餘那些周又都和這第一周相似。
然而她對於遠方的戀戀不舍之情卻漸漸淡了。習慣正像某些水泉在器皿上面沉澱一層石灰質的外衣似的,在她的生活上養成了一種聽天安命的心情。後來一種對於日常生活的成千累百毫無意義的事物而起的興味,一種對於簡單平凡的固定事務而起的顧慮,在她心上產生了。後來又在她身上發展而成一種愁腸百轉的性情,一種對於人生的模糊的幻滅。她究竟不滿足什麼?她究竟指望什麼?她自己並不知道。絕沒有一點世俗浮華的需要來支配她,她絕不渴想娛樂,甚至絕不熱心於可以遇見的愉快,並且究竟哪些愉快?所以簡直像客廳里的那些因為年代久遠失了光彩的古老圍椅一樣,什麼全慢慢地在她眼裡褪色了,什麼全晦暗了,顯出了一種蒼白而憂郁的情調。